女作家去做保姆——不回消息的渣男(632)

素老三 發佈 2024-03-04T12:55:46.852481+00:00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號素老三,出版過長篇小說《離婚真相》《血色纏綿》等。客廳里,老夫人坐在沙發上喝水,妞妞坐在她的椅子裡,董燕來到廚房,給妞妞做輔食。我猶豫著,是否詢問董燕參加月嫂培訓的事情。按理,董燕回來上班,我肯定要詢問她的,就是禮貌上,也應該問一下。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號素老三,出版過長篇小說《離婚真相》《血色纏綿》等。

客廳里,老夫人坐在沙發上喝水,妞妞坐在她的椅子裡,董燕來到廚房,給妞妞做輔食。

我猶豫著,是否詢問董燕參加月嫂培訓的事情。

按理,董燕回來上班,我肯定要詢問她的,就是禮貌上,也應該問一下。

但現在這件事,變成了許先生交給我的任務,我心裡就有了抗拒。好像我成了許先生的線人,暗中調查保姆的私事。

問了呢,我覺得對不住信任我的董燕,不問呢,又對不住許先生對我的信任,還有許先生給我發的工資。

真是左右為難。

最後,我還是假裝無意地問:「月嫂培訓課咋樣?你們講課的內容難不難?」

董燕笑了,說:「還行。」

董燕要給妞妞做蘋果泥。她拿起水果刀,輕快地削著蘋果皮。


她說:「這行其實簡單,只要喜歡做,慢慢地就學會了。我有帶小孩的經驗,學起來不難。」

我說:「聽說,月嫂工資很高——」

董燕說:「要不然我也不會參加月嫂培訓,這行工資太高了,是家政裡面工資最高的。一般客戶,都是簽單26天,很少有簽一個月的,就是因為貴——」

我想起許夫人去年四月份的時候,雇的月嫂佩華。她好像在許家一共做了一個半月。

董燕聽我這麼說,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說:「天呢,一個半月,二哥家太有錢了!」

董燕的話,把我逗笑了。

我說:「妞妞一出生,就是掉在福堆兒里了,海生家不是多有錢,只不過,比工薪階層高一點。還有大哥大姐,都給大娘錢花。」

董燕說:「二哥家是我的僱主里,家庭氣氛最好的一家,我真捨不得走——」

我問:「那你月嫂證啥時候能下來?」

董燕說:「聽他們說,這次好像能快一些,如果沒什麼事,可能一個月左右就下來了。」

我說:「你那天不是說,好幾個月,證件才能辦下來嗎?」

董燕說:「這三年不是疫情嗎,耽誤很多事。」

我心裡有了緊迫感,低聲地詢問:「小燕,那,要是這樣的話,你可能很快就離開許家。」

董燕說:「差不多吧。」

我說:「那你,啥時候把這事兒,跟你二哥二嫂說呀?你得給他們留出時間,讓他們有時間雇新的保姆。」

董燕沒說話,她專注地削蘋果皮,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捏著刀柄,沒看見她手裡怎麼動作,但是,蘋果皮卻一圈一圈地纏繞下來。

她把一個完整的蘋果皮輕輕地放到灶台上。那動作,竟然有一種無聲的韻律,讓我覺得好美。

董燕把蘋果放到榨汁機里,一摁開關,蘋果很快變成蘋果泥。

董燕把蘋果泥倒在妞妞的小碗裡。她坐在吧檯前,用小勺舀一點蘋果泥,遞到妞妞嘴邊。

妞妞吃了一口蘋果泥,忽然哭了起來,用手指著自己的嘴唇,沖董燕啊啊地說著什麼。

董燕愛撫地摸著妞妞的頭,輕聲地安慰,說:「妞妞,阿姨對不起你,為了培訓的事兒,把你扔下,讓你受傷了。」

妞妞被董燕安撫半天,才不哭了。

老夫人看到妞妞哭,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撐著助步器,要過來看看孫女。

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看到蘇平從樓上走下來,端著一盆衣服。蘇平的眼睛,也直向妞妞看。

看到妞妞不哭了,老夫人就沒有走過來,她在客廳緩緩地散步。

蘇平則拿著那些衣服,到樓下洗衣房去洗。她經過妞妞時,跟妞妞打招呼,說:「妞妞好好吃東西。」

妞妞正吃蘋果泥,看見蘇平經過,她就樂得一隻小胖手抬起來,沖蘇平搖晃,差點把董燕手裡端著的碗碰灑。

董燕餵完妞妞,到廚房洗刷妞妞的餐具。她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說:「紅姐,今晚,我就打算跟二哥二嫂說這事兒——」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噗通一聲,落地了。

董燕自己主動跟許先生夫婦說這件事,是再好不過了。

我連忙說:「你這麼做,就對了,主動跟僱主說,比僱主找你談話要好多了。」

董燕點點頭,說:「紅姐,我知道你是啥意思,我其實也擔心,萬一我沒整明白,證件沒考下來呢?」

我說:「證件那麼難考啊?」

董燕說:「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就怕我告訴了二哥二嫂,二嫂要是很快就雇來新的保姆,那我就得下戶。我還得找新的工作——」

我理解董燕的話。她說的是事實。

但她也必須跟僱主提前說清,否則的話,她拿到證件就走,不給許家留出雇新保姆的時間,是不仗義的,也是不合規矩的。


知道董燕晚上會跟許先生夫婦說這件事,我也放心了。

我說:「小燕,以後你就做月嫂了,羨慕你呀,能掙高工資。有技術,是不一樣。」

董燕微微地笑了,說:「紅姐,多掙一分錢,就得多挨一份累。月嫂的工資雖然高,可也非常累,有時候一天24小時,都睡不上幾個小時,眼睛盯著寶寶,手裡抱著寶寶,聽前輩說,這行很累。」

我說:「那你照顧完一個寶寶,多休息幾天,再接另一單。」

董燕說:「一看掙錢,哪捨得休息呀?這行真正幹起來,也幹不了幾年,身體都累垮了。我呢,就是趁著年輕,還能幹動,我就掙幾年快錢。到五十歲了,我兒子也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我可能就不干月嫂了,找個輕鬆點的活兒去干。」

說到董燕的兒子,董燕臉上總是流露著一種特別舒心的笑容。這個孩子,是母親的榮耀。

董燕說:「紅姐,50歲以後,我也像你一樣,找一個給僱主做飯的活兒,或者是陪護一個大娘,我還能再干十年。」

我笑了,調侃董燕,說:「陪護大娘也需要住家陪護,那你這二十來年,不回去跟你爺們在一起啊?」


董燕聽到我說到她的丈夫,她的臉上忽然掠過一種複雜的表情。那種表情,不是愉悅。

董燕淡淡地說:「他呀——」

妞妞在一旁忽然哇啦哇啦地喊叫起來,估計是幹壞事了,董燕連忙說:「紅姐,等沒事兒再聊,妞妞幹壞事了,我得給她收拾一下。」

董燕把妞妞從座椅里抱起來,穿過客廳,上了二樓。

董燕剛才的神情,引起我的好奇。

董燕在許家做保姆有一段時間了,但她很少主動談起她的丈夫。

我也從沒見過她給丈夫打過電話。

也許,她在自己房間裡,給丈夫打過電話吧。



許先生交給我的任務,就這麼完成了,我想了想,給許先生和許夫人分別發了一條簡訊,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說晚上,董燕自己會跟他們說這事。

過了一會兒,許先生給我回復了一個大拇指。

我又發了一條簡訊,問:「中午回來吃飯嗎?」

許先生說:「不回去了,晚上也不用準備我的飯菜。」

大哥出差了,許先生就會自動進入忙碌的行列。


大哥這次出差的時間有點長,老沈後來還追去了省城,不知道這次是談什麼大項目。

想起老沈,我就給他發個簡訊,問他今晚能否回來。

老沈沒搭理我,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如許先生,回復我一個大拇指呢。老沈你沒時間,回復我一朵玫瑰花也行啊!

這個壞傢伙!

我正忙碌飯菜呢,電話忽然想了,我以為是許先生,但屏幕上顯示著「壞傢伙」三個字。

這是老沈在我通訊錄里的代號。

我故意停頓了一會兒,讓這個壞傢伙著急一下。沒想到,我剛要接電話,他那邊卻把電話掛斷了。

我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好奇,把電話給老沈打過去。

電話接通了,只聽老沈說:「有個事兒,需要你幫一下忙。」

這個人呢,沒有事兒找我幫忙,看來他還不會給我打電話呢!

我說:「啥事兒?」

老沈說:「有兩個想看房的人,我約他們下午兩點去看房,你下午兩點,到舊樓去一趟,讓他們看看房子。」

說老沈是壞傢伙,一點沒說屈他。他還沒等我答應他幫忙呢,他就已經把人約到下午兩點去舊樓了。

我心裡不太舒服,可是又一想,萬一我不答應老沈,那老沈也有辦法找人幫忙。

找他徒弟小軍幫忙,我是不在乎的。我怕的是,老沈找前妻高鳳琴幫忙,那我心裡就像爬過一百隻毛毛蟲,嗷嗷膈應。

我只好說:「好吧,那你今天晚上,能回來嗎?」

老沈說:「今天回去了。」

我說:「那你明天能——」

我還沒說完話呢,老沈卻把電話撂下了。

我心裡的氣呀,噌噌地往腦瓜頂上竄。他給我打個電話,就是讓我幫忙的,一句親近的話都沒說。

我在心裡把老沈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罵了個透兒,心裡才爽了。

老沈給我打電話,透露了三個信息:

第一,老沈著急賣樓,想給毛毛買樓添錢。

第二,老沈和大哥在省城,事情很重要,還很急迫。

第三,我現在成了老沈第一信任的人,所以,把看房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我去處理。


第三條,是我硬加上去的,要不然,我心裡不舒坦。


中午,許夫人開車回來,車裡下來趙老師和大叔。

我想起來,昨晚吃飯的時候,許夫人說過,要大叔去醫院看看牙。


大叔回來之後,一隻手捂著腮幫子,臉上的表情不是痛苦,也不是歡喜。

老夫人打量著趙老師和大叔,問:「牙,看得咋樣?」

大叔還沒等說話呢,趙老師就說:「三個牙都有事,都需要治療一下,治療好了,再堵上。」

老夫人說:「治牙疼不疼啊?」

大叔說:「咋不疼呢,整的我這個鬧心呢。」

趙老師說:「活該呀,誰讓過去我勸你吃完飯就刷牙,你從來也不聽啊,還曬臉,吃冰糕一飯盒子一飯盒子吃,把牙都吃壞了。」

大叔不說話,捂著腮幫子,坐在沙發上。

趙老師也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數落大叔。

老夫人特別逗,一個勁地給趙老師使眼色,趙老師就像沒看見一樣。

老夫人又乾咳一聲,趙老師依然還在數落大叔。

只聽趙老師說:「他這人呢,不聽勸,專門晚上吃水果,水果又酸又甜,他刷牙又潦草,牙都腐蝕壞了。」

老夫人實在忍不住了,說:「像妞妞姥爺這樣,牙齒這麼多的,小區里沒幾個,妞妞姥爺的牙齒,就算不錯了。」

趙老師還是繼續數落大叔,把老夫人讓她誇獎大叔的話,都忘到爪哇國去了。

許夫人在客房餵完妞妞,她抱著妞妞走到客廳,把妞妞放到大叔的腿上,說:「爸,你幫我抱一會兒妞妞。」

許夫人看著趙老師,說:「媽,我爸夠不容易的了,本來治牙就鬧心,你還數落他?」

大叔一看女兒替他說話,他就對趙老師說:「你看看,小娟說了一句公正的話,大姐在旁邊也看明白了,你呀,總是看我這個不好,看我那個不好,在你眼裡,我就沒有一點好,一無是處。」

趙老師一看大叔跟他頂嘴,她就想跟大叔爭辯一下。

許夫人連忙說:「中午就這麼點時間,抓緊吃飯吧,飯後我還得睡一覺,下午還有一台手術呢。」

趙老師一聽許夫人這麼說,連忙說:「那趕緊吃飯吧。」

午飯,我把所有菜都炒了兩份,一份是正常炒菜,一份是炒軟一些。把炒軟的菜放到餐盒裡,端到老夫人和大叔面前。

許夫人說:「紅姐,你下午再買個餐盒,給我爸用。」

趙老師看著大叔,笑著調侃:「行啊,你閨女向著你呀,還要給你吃小鍋飯。」

大叔心滿意足地笑了。


飯後,趙老師和大叔就回自己的電梯樓去了。兩人去醫院,還買了一些東西,回來的時候,放到門口了。

兩人出門時,趙老師伸手要拎門口的東西,大叔連忙說:「你別拿了,看把你的手腕子累傷了。」

大叔拎著門口的東西,走了出去。趙老師也跟在他後面走了。

這老兩口,也是相愛相殺呀!


收拾完廚房,我趕緊到保姆房去休息。下午兩點之前,我要趕到老沈的舊樓呢。

我把手機的鬧鐘設置成一點半。


今天的天氣依然不好,風雖然沒有昨天的大,但是,還是颳風,樹枝在風中凌亂。

天空灰濛濛的,讓人的心情也有些暗淡。

今天也非常冷。東北的三四月份,天氣說冷就一下子冷起來,說熱,也不跟誰打招呼,立馬熱得你穿著風衣都流汗。

一群黑色的烏鴉,從旁邊的樓頂,向我們這棟樓飛來,轉瞬消失在灰濛濛的天空裡。

忙碌了一中午,躺下之後,很快就入睡了。

朦朧中,聽到客廳里,隱約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董燕和許夫人說話嗎?

好像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但又似乎不是董燕和許夫人的聲音。

這時候鬧鐘響了,我忽悠一下坐起來。

推開保姆房的門,我才聽清,客廳里說話的是老夫人和二姐。

二姐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什麼,一邊跟老夫人說著什麼。

我的耳朵捕捉到二姐聊天裡,說到小豪,還說到二姐的婆婆,小豪的奶奶。

聽二姐說話,我知道小豪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我洗了一把臉,就從許家出來了。

二姐問我:「小紅,你幹啥去?」

我說:「去辦點事兒。」

二姐說:「你回來給我買點雪糕——」

我說:「二姐,這天多冷啊,吃雪糕?」

二姐說:「我心裡有點熱。」

我說:「我得晚一會兒回來。」

二姐說:「行,我等你,晚上不走了,就在這兒吃了。」

二姐說話有意思。


我趕到老沈的舊樓,就接到兩個電話,兩伙看房子的人,一前一後上來了。

我對陌生男人有天然的戒備,把門打開,還敲開對門的鄰居,給自己仗膽。

其中一家看房子的,是小兩口,剛結婚兩三年,之前是租房子,現在打算買房子。

另外一家看房子的,是一對老兩口,年齡在六十多歲吧,他們是從附近的農村上來的,打算買套房子,讓孫女到城裡的學校念書。

老兩口的兒子兒媳在農村有生意,他們老兩口就來城裡陪讀。

兩戶人家都有點嫌房子貴。

我就對他們說:「關於房價的事情,你們就跟沈先生談吧,我不管這個,只管帶你們看房子。」

從樓里下來,我給老沈發個簡訊,說兩戶人家已經看完房子。

老沈也沒有給我回復。這個壞傢伙。

我覺得壞傢伙三個字,不足以表達我心裡對老沈的不滿,乾脆,我在通訊錄里,把「壞傢伙」改成「不回消息的渣男」。

改完名字,我心裡立馬舒暢了,還哈哈地笑著,這個名字讓我很滿意。


回許家的路上,我去超市,給大叔挑了一個天藍色的餐盒。又買了一袋雪糕,打車直奔許家。

一進房間,就看到二姐和老夫人坐在餐桌前,吃著什麼。好像是奶昔,還有冰淇淋。

二姐看我回來,笑著說:「著急吃,我就點個外賣。」

我把吃的放到桌上,心裡忍不住想笑。


這天晚上,老沈沒有回來,夜裡,九點多鐘,有人打來視頻電話,屏幕上顯示著:「不回消息的渣男」。

我還一下子蒙圈了,忘記這個代號是誰。

等接了電話,看到老沈,我才笑起來。

老沈身後的牆壁,是旅店的牆壁。

我說:「那兩個看房子的人,後來給你打電話,講價了嗎?」

老沈說:「都給我打電話了,第一次我沒降價,要是給我打第二次電話,我就把房價降點。」

我說:「你明天能回來嗎?」

老沈沉吟了一下,說:「說不好——」

我問:「你和大哥到省城去幹啥事啊?還沒辦成?」

老沈說:「遇到一點麻煩。」

我說:「哥,不會是大哥的身體狀況出現問題吧?」

老沈微微一笑,說:「別瞎猜了,早點睡吧,我也休息了。」

老沈連小鸚鵡都沒問,就跟我掛了電話。熊色!


第二天上午,我到許家上班。

客廳里,沒有人。老夫人的房間裡,傳來說話聲。

是蘇平在跟老夫人說話,老夫人在衛生間裡,蘇平在幫老夫人洗澡,洗頭。


我在廚房做飯時,董燕又抱著妞妞到廚房,給妞妞做輔食。

還沒等我說話,董燕就說:「紅姐,我昨晚等二哥等到很晚,他也沒回來,我就跟二嫂說了。」

我說:「小娟怎麼說的?」

董燕笑著說:「二嫂倒是沒有訓我,就說我告訴她一聲是對的,她還說,現在,家裡就要給妞妞找新的保姆。」

我說:「小燕,你將來在白城做月嫂嗎?」

董燕搖搖頭,說:「我要去北京做月嫂。這樣能掙的更多一些。這兩天我還請北京的培訓老師吃了兩頓飯,他們在那裡有家政公司,手裡有一些好客戶,都提前半年跟公司簽訂月嫂協議,我想去那裡工作。」

我想起那天,董燕和一個男人在街上走路,還一起在飯店。

我說:「培訓老師是男人,還是女人?」

董燕說:「培訓老師都是女的,家政公司培訓這塊的負責任,是男的。」

哦,那天跟董燕一起吃飯的,看來就是那個北京來的負責任?

我有點擔心不把握,就問:「會不會被騙呢?」

董燕笑著說:「不會的,他們也是咱們東北人,介紹的客戶,也都是東北客戶,這樣月嫂和僱主之間,溝通也方便一些。」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聊到董燕要去北京工作的事情。

我說:「那你兒子,還有你丈夫呢?你不用管?」

董燕說:「兒子,我不用操心,他知道學習,都不用我管。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擔心我兒子,就是擔心他學習累壞了,別的我不用操心。」

我有點好奇,問:「那你丈夫呢?能同意你去嗎?」

董燕說:「他不同意,也不好使,他掙不來錢呢。我不趁著年輕,出去多掙錢,將來老了咋整?我是自己交的社保,等退休了,還能有一份工資,我丈夫一直沒交社保,到退休了,也是個愁。」

我說:「那就讓他從現在起,交上社保,他今年多大?」

董燕說:「45歲,現在交社保,晚了,將來要是65歲退休,他還得交20年。」


遇到誰沒交社保,我就力勸對方交社保,好像社保公司給了我提成似的。

我連忙說:「交20年也得交啊,20年後,到退休的時候,怎麼也能開個兩千左右。」

董燕說:「能開那麼多嗎?」

我說:「我妹妹去年辦理的退休,開1500呢,我妹妹就是交的最低檔的社保。」


董燕有些心動,但還是發愁地說:「紅姐,你不知道我們家那口子,有多擰啊。我之前怎麼勸說他交社保,他都不交。有一次我對他說:你上班掙的錢,不用交給我了,你就負責你抽菸喝酒交社保就行,那他也不交。」

我說:「他為啥不交啊?」

董燕說:「說出來都讓你笑話,他怕他活不到65歲。」

我笑了,說:「那萬一將來活到85歲,95歲呢,沒有退休金,多憋手啊,那可就成窮人了。」

董燕搖頭苦笑,說:「我咋勸說他,也不好使。」

後來,我想到一個辦法,說:「小燕,你可以讓你兒子,去勸說他爸爸,將來你兒子找對象,對象要是知道未來的公公沒有退休金,有可能跟你兒子分手啊。」

董燕眼睛一亮,說:「紅姐,你這個辦法挺好,我下次回去,跟我兒子商量商量——」



蘇平幫老夫人吹乾頭髮,老夫人來到餐桌前吃水果。

她對蘇平和我說:「你們幫忙找個保姆吧,找個人不錯的,能幹長的保姆。」

我不認識別的保姆,蘇平認識的保姆多一些。

我說:「大娘,還是到家政公司去找,家政公司的保姆多,容易一些。」

老夫人說:「小娟已經跟好幾個家政公司打招呼了,一旦有合適的,就會給我們打電話。」

老夫人隨後又說:「只不過,不太知根知底,擔心保姆又干不長,把妞妞還閃一下。你們要是有認識的保姆,能幹長的,就介紹來吧。」


後來,蘇平幹完活,到廚房跟我說話,她說:「我剛才跟大娘說了小霞,可是,大娘沒搭茬。紅姐,你說,我要不要再跟二哥說一聲。」

蘇平太善良,可有時候,善良也耽誤事。

我說:「你最好不跟你二哥說。有一天飯桌上,你說到小霞了,小娟馬上就回絕了你,你今天跟大娘說,大娘也沒吭聲,你說,你還有必要跟海生說嗎?」

蘇平為難地說:「紅姐,小霞總是催著我,幫他問問二哥,我上次都跟她說了,說二嫂不太同意,可她,還是讓我問問二哥。她不死心。」

哎,小霞也真似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小霞要是在許家好好帶著妞妞,對老夫人尊敬一點,別像個貴婦人一樣挑食,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

小霞不會讓我詢問許先生,因為她知道我不會替做這件事。

我沒再攔阻蘇平,她有自己的處事方法,和處事規矩,隨她吧。


這天晚上,許先生回來吃飯,吃飯的時候,他輕聲地對許夫人說:「小娟,蘇平今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許先生說了半截話,並沒有說完。

許夫人的臉上顯出愕然的神情,她看向許先生,問:「蘇平找你,啥事兒啊?」

許先生不說話,吧唧吧唧吃東西。

老夫人看向兒子,說:「小平是不是說小霞的事兒啊?」

許先生還是不說話,還是低頭吧唧吧唧地吃東西。

不過,許先生伸出一個大拇指,沖老夫人擺了擺。

許夫人微微地蹙了下眉頭,但她沒說話。

許先生說:「小娟,你咋想的?」

許夫人說:「我沒有想法。」

晚上蒸了魚,許夫人細心地剔著魚肚子裡的刺,給妞妞夾一點。剩下的,都放到老夫人的碗裡。

董燕在一旁,也餵著妞妞。

許先生只顧著自己吃,把老媽和女兒都忽略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墊個半飽兒,他才說:「小霞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許夫人終於說話了,她說:「海生,你用人,看重的不是人品嗎?她,你還打算用?」

許先生說:「也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呀,監獄還給人一個改過的機會呢。」

許夫人說:「咱家不是監獄,不能拿妞妞當試驗品。」

許先生說:「那你當年還能嫁給我呢?」

許夫人說:「我後悔行不行?」

許先生低頭開始吃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老夫人說:「蘇平啊,心是好心,可是——」

許夫人說:「你看,咱媽都不同意,你讓她回來幹嘛?又不是全天下就剩她一個人了,又不是找不到保姆。」

許夫人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欠妥,她掃了我和董燕一眼,沒再說什麼。


飯後,許夫人對董燕說:「你上樓取個紙尿褲,再給妞妞拿個被子,就是包著妞妞外出的被子。」

董燕匆匆上樓了。

許先生狐疑地看向許夫人,說:「這麼晚了,你還要抱著妞妞幹啥去?」

許夫人沒搭理許先生。

等董燕拿著妞妞的東西下來。許夫人用被子包起妞妞,說:「董燕,跟我去我媽家一趟,給我爸送點藥。」

許先生說:「小娟,那我跟你去嗎,好幾天沒看見爸媽了。爸咋地了?咋吃藥呢?」

許夫人說:「我爸治牙呢,不用你,你忙你的——」

許先生說:「我現在不忙了,我陪你去。」

許夫人淡淡地說:「你不忙了,我也不用你。」

她聲音雖然輕,但很有力度,許先生就不堅持了。

許夫人和董燕抱著妞妞出門了,許夫人把車子開了出來,董燕抱著妞妞,上車走了。

許先生回頭看向老夫人,說:「媽,小娟這是生氣了?」

老夫人說:「那你說呢?」

老夫人不搭理許先生了,回了自己的房間。

許先生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七點鐘的新聞。

自從大哥上次讓他多看看新聞,他好像每天回來,都會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一會兒。


我在廚房洗碗。隔了一會兒,電視上的新聞聲音暗了下去,聽見許先生的聲音大了起來。

原來,許先生站在窗前,臉衝著窗外,在打電話呢。

只聽許先生說:「大哥,你——情況咋樣?」

看來,許先生是在給大哥打電話。

聽不見大哥說了什麼,只聽見許先生說:「這麼難嗎?那,用不用我去?」

隨後,又聽見許先生有些賴嘰嘰的聲音,說:「老沈去了,能幫你幹啥?他還比我有用?」

聽到許先生說到老沈,我耳朵里有點發癢。

後來,許先生的聲音小了,說了什麼,都聽不太清。


等我離開許家時,許先生已經不打電話了。

他坐在沙發上,後背靠著椅背,兩隻腳擱在茶桌上,電視依然放著新聞,他的兩隻眼睛也盯著新聞。

但我只是瞄了一眼,就覺得許先生有點放空的狀態,他雖然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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