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價值如何落地?「越後妻有」發起人北川富朗這樣說

藝術商業 發佈 2020-06-17T03:17:00+00:00

在期待的同時,我也回想起來,第一次和北川先生見面是在2000年第一屆大地藝術節舉行時,我以 KOHEBI 隊的身份前往「越後妻有」,參與作品布置展出。


​日常的簡單問候往往隱含著人與人之間的牽掛和期盼。「別來無恙」是《藝術商業》策劃的線上欄目,我們會持續同文化與商業領域的重要嘉賓展開對話。

如何感知當下的生活?如何在變動中贏得挑戰?相信這是每一個身處危機中的人都無法迴避的命題。

本期我們邀請到的是「瀨戶內國際藝術節」「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等藝術節發起人、藝術總監北川富朗,他與我們分享了關於大地藝術未來的思考。




正如大家都已經體驗到的,人與物受到疫情影響無法自由移動,社會系統也在悄然發生一些決定性變化。北川富朗說:我正活在一個有趣的時空。因為他與日本之外的其他人有了共同的體驗。

一直以來在亞洲各地、通過藝術關注著人和地域之間聯繫的北川富朗,作為先驅擔任了「瀨戶內國際藝術節」「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等藝術節的藝術總監,很有幸《藝術商業》邀請到了北川富朗進行專訪,分享一些他對社會危難時期的藝術的理解。

北川富朗將在中國出版圖書,明年也將在中國桐廬舉辦大地藝術節。在期待的同時,我也回想起來,第一次和北川先生見面是在2000年第一屆大地藝術節舉行時,我以 KOHEBI 隊的身份前往「越後妻有」,參與作品布置展出。白駒過隙,從那時到現在已經有20年了。我認為他的可敬之處在於,那時他是藝術節的總監,到現在初心不改,依然親自負責這個藝術節的實施工作。



另外,我並不認為地域和藝術很容易就可以聯繫在一起。因此,必須和當地人一起,花足夠的時間,融入當地風土,才可以進行很好的藝術對話。獲得共鳴的是,北川先生也認為對於藝術的價值落地,並不是一件簡單到可以輕易解決的事。


這次,我們就來聆聽一下北川先生關於大地藝術未來的思考。




AB=《藝術商業》特約日本記者沓名美和

北川=北川富朗


AB:說到後疫情時代地區和藝術的未來,可能首先要說的是自 COVID-19 出現以來,北川先生是如何度過這些日子的?


北川:緊急狀態的宣布使大多數員工都採取了 Zoom 遠程會議和居家辦公的形式。我家住得比較近,現在每周在代官山的辦公室里工作五天左右,以往每周都要出差去其他城市四天,但這段時間以來,就從未遠行了。我也根本不會去飯店吃飯或者點外賣,我都是自家做好飯,帶去辦公室。


此外,我們也與藝術家進行了許多網絡對話。奈及利亞藝術家們在網上也進行了澳大利亞的課程,然後我們與經濟可能會受到衝擊的藝術家們都做了不少交流。然而,目前我還並沒有聽到太多因為 COVID-19 疫情陷入經濟困境的故事。



AB:但是今年很多藝術節就得取消了,是嗎?比如6月至7月,"北阿爾卑斯山國際藝術節"和9月至10月的"奧能登國際藝術節"等這些。


北川:是的,一切都被推遲了!今年一年沒工作咯!


AB:那麼現在整體情況還好嗎?雖然是基於疫情這個大背景,藝術家方面不會有怨言麼?或者說是不是因為北川先生主辦的藝術節和一般的展覽會、藝術節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呢?


北川:首先,我舉辦的展覽是想讓人體驗感受藝術。我的理解,藝術是人類自然生理的一部分。我認為藝術家代表著這世界上75億人的多樣性。而我們重視的就是與不同的個體進行互動。


而且,藝術家們很少抱怨的原因也是因為,我主辦的藝術節,往往從準備階段開始就會向藝術家付款。即使作品尚未完成,我們仍應該為藝術創作的概念構想和努力勞作而給予酬勞。基本上,我認為藝術家是在做艱苦的工作,而我們的工作就是要去負責任地選擇藝術家。


此外,我舉辦藝術節獲得了當地支持,並且已經進行了相關溝通。我去推動項目是因為我認為做這個事情很有趣很有意義。不是行政性地隨便應付,是我自己用心去做一切選擇。因此我自己要承擔起這個責任,總是會去與藝術家多進行互動。



AB:北川先生您說過,希望自己的藝術節,通過藝術將人們與當地社區聯繫起來,讓當地的居民重新去發現自己的土地,並為此感到自豪。現在,疫情正在改變人們聯繫交流的形式,那麼北川先生希望將來以何種方式通過藝術將人們與社區聯繫起來呢?


北川:2021年7月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就要開始,但在之前需要考慮我們有無可能獲得許可去流通視頻作品。


雖然瀨戶內國際藝術節至疫情前為止,都是可以容納一百萬人參加的,但現在我們必須從頭開始思考。我指示團隊要歸零做思考,不能走和以前一樣的路了。



AB:那麼,您認為COVID-19會給藝術節帶來巨大的變化嗎?


北川:我認為會有重大的變化。因為藝術是社會的產物,所以變革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認為,整個社會對生命、健康、教育和文化的興趣將提升,而不再是緊守經濟第一主義,社會的方方面面活動將發生巨大變化。


在歷史上,文明也會因為突發大事件而突變,這種情況經常有。在日本,3·11海嘯和地震也是一個例子;像這次疫情也是野生大自然正在無意識地崛起。我認為這些都是大自然的反抗。在這種大局下,如同人們在臉書的網上互動很有意義一樣,藝術也是很有其意義的。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改變,但超越現在的困境後,藝術的樂趣將以怎樣的形式呈現在人們面前?這些都是我們要做的課題。



AB:你將來會參與實施中國的藝術節嗎?


北川:是的,我會的!


我認為中國藝術節有這麼三點:


1.藝術家是發現者。藝術家創造的東西,會突出這塊土地的魅力;

2.我認為,以各種價值觀去舉辦藝術節是非常重要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我認為藝術一定要有當地創作者參與其中,會很有趣。因為人還是最了解自己故土的好處;

3.以瀨戶內海國際藝術節為例,以「KOHEBI隊」(子蛇隊)為首共有約10,000名志願者,其中1/4是海外支持者。所以事實上,因為有許多外國人和其他人參與到自己土地上舉辦的活動,藝術節就變得有趣了。

我希望在中國藝術節上能開展這樣的事,對此我非常期待!



AB:如果在最後給大家幾句問候,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北川:我認為我正活在有趣的時空里。這一次,COVID-19 是對全世界每個人的考驗,這是我第一次體驗這種局勢。在這種交通不便、互動局勢嚴肅、行政管理嚴格、收入消費緊縮的大環境下,接下去世界將如何生存?我認為,當整個世界在經歷同樣的大事件時,藝術的意義正是一個問題。



特約撰稿

沓名美和 Kutsuna/Miwa

清華大學博士/魯迅美術學院當代藝術系外國籍教授 /清華大學日本研究所訪問學者/藝術家·獨立策展人/東京青山藝術所屬藝術家/REBIRTH ASIA代表/2018年日本首相訪華時文化項目接待代表/東亞文化藝術專家



藝術商業編輯部

編輯:向林、凡琳

圖片視頻來源:沓名美和、何海洋

Jessica、凡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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